【四卡】太阳 （14）
14.
在与卡卡西共同成长方面，水门走了很多弯路。
自葬礼上见过卡卡西，水门以为知道卡卡西需要的是快速成长，因此从心底里把他当做忍者，甚至同龄忍者对待。卡卡西发烧晕倒让他意识到对方还是个孩子，但又不能真的把他当做小孩，卡卡西会生气，水门心里清楚。
水门的烦恼卡卡西浑然不知，他兀自在老师给予的空间里蹦跶，偶尔觉得老师太过婆婆妈妈。时间悄然滑过，随着出任务次数的增多，他与水门之间的默契也愈见深厚，任务难度也逐步提升，有时甚至可以参与到B级任务中。
在水门无所适从的时候，卡卡西第一次为了他杀人。当时他们执行完一个普通的D级任务，回程途中偶遇拄拐仗的平民婆婆和孙女，婆婆摔断腿无法行走，水门便背着她去往最近的镇上治疗。
行经一座桥时异变陡然发生，水门突然大喊：“卡卡西，小心！”一个侧翻立到桥柱上，背上的婆婆则轻盈落地，与此同时先前还柔柔弱弱的孙女忽然对卡卡西出手，她一脚踹飞卡卡西，数枚手里剑直朝他落地的方向而去，卡卡西躺在草丛里很快便没了声息。
“真不愧是黄色闪光，这都能被你发现。”婆婆阴测测一笑，“是气息暴露了吗？”
“你们隐藏的很好，没有查克拉，但上了年纪的人呼吸不是这样的，更何况你的脚还受了伤。”水门道，他浑身麻痹动弹不得，看样子是中了毒。
“原来如此，领教了。不过太可惜，你的命我收了，要怪就怪你不该带个累赘出来。”说着拧开拐杖，里面赫然是一柄长剑，婆婆舞了剑花径直朝水门胸膛而来。水门丝毫不怕，脸上反而露出笑容，“是你们错了，太小瞧他了。”
话音刚落，只听孙女一声惊呼，婆婆剑尖堪堪触到水门衣物，破空声传来，她在水门笑容下低头，看见自己胸膛前的短刃，正一滴滴的流血。
那是她的血。
卡卡西骑在她肩膀上，双手执刃狠狠转动刃身，下一秒他用力蹬在婆婆背上，豹子一样在半空划出一道凌厉弧线，稳稳落在年轻女忍上空，须臾间他的双腿犹如疾风，快速攻向敌人上身，同时身子翻转，白刃闪电般锁住所有退路，那女忍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这么生猛，施了土流壁来抵挡，卡卡西爆喝一声，白刃裹着查克拉，刺破土壁，尘土飞扬间，女忍颈部被什么东西轻轻划过，顿时血如泉涌。
卡卡西维持半跪在断壁上的姿势很久，尘土覆了满身，直到女忍倒地没了呼吸，他才缓缓站起，水门已经从桥柱跌落沉入河底，在河水里留下渐行渐远的模糊影子。卡卡西翻身而下，落水溅起的水花中，有晕开的红色。
水门中了毒昏迷不醒，又不知喝了多少水，卡卡西将他拖到岸上，按压胸腔让他把水吐出来，接着从忍包掏出配备的乱七八糟解毒药，一手托住水门后脑勺，用手指撑开嘴巴，把解药一股脑塞进嘴里，捏住下颚让他咽下去。做完紧急措施他仍旧跪在水门身边，两只手搭在水门心脏处。
过了不知多久，恢复意识和体温的水门，用手掌轻轻覆住卡卡西不住颤抖的手拍了拍，柔声道：“卡卡西，我没事的。”然后卡卡西犹如断了线的木偶，身子一歪，跌坐在湿漉漉河边。
之后很久两人都没再提这件事，仿佛它只是生活中一件小事。某次同期聚会，有人夸赞卡卡西，水门才把这件事详细说了，一直大吃大喝着的玖辛奈突然转过头看他道：“卡卡西，一定很怕失去你。”
当时这句话轻飘飘落在心底，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才惊雷般炸响，他猛地翻身坐起，醒来时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卡卡西紧紧盯着他的脸，看见他醒来的瞬间，有光自苍穹跌落，照进他的眼睛，瞳孔黑如夜色，眼白亮如星辰，苏醒的水门因此生出错觉，就这样死去也挺好。
这世间有人挂念他犹如挂念光明。
水门等不到天亮，漏夜去找卡卡西。木叶孤儿有统一住所，卡卡西升为中忍后就申请了一间公寓，搬进去住了。拉面事件后水门曾购买许多食物偷偷塞进卡卡西公寓，不过深夜拜访还是头一遭。
他在窗前驻足，月色很亮，照进卡卡西狭窄简洁的房间，床铺整整齐齐，没有睡过痕迹，卡卡西坐在地板上，擦拭朔茂留下的遗物。
“卡卡西，一定很怕失去你。”
就像失去他父亲一样。
水门没有隐藏气息，卡卡西在月色中回头，眼眸亮如星辰，水门翻窗而入，坐在他身边。
“卡卡西，我答应你，在你成长到足够强大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无论死亡还是时间，都无法将我从你身边带走。”
“从今以后，这把刀只会保护你想保护的，再不会从你身边带走任何一个人。你相信我吗？”
卡卡西没有吭声，但在水门将他抱进怀里的时候，他的眼角在月色下如鲛人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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