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卡】太阳（16-17）
16.
“战争，到底是什么。”
漫长战争中平凡的一天傍晚，执行完任务照例在河边休息，老师刚坐下就陷入睡眠。黑发少年安静坐在女孩旁边聊天，女孩在河边洗他们的护具跟护额，殷红血迹被河水冲远。云层厚重，起了风，河边芦苇被吹得摇晃。
银发少年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被乌云映照的河面发呆。在这种天气里浪费时间让他有些烦躁。脚步声响，有人在他身侧坐下，“心情不好，是不是有话问我？”
银发少年冷冰冰开口：“作为超一流忍者，为什么不全身心投入战场，早点结束战争，挽救更多人的性命，反而花大量时间跟我们这些下忍中忍待在一起？”
老师眯着眼笑了：“说起来你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啊，战争可不像游戏之类的，不会一朝一夕结束，所有人都做好了长期战斗的觉悟。我也想早点结束战争，可战争不会因个人结束，我做不到，火影大人也做不到。确实我现在还能战斗，可是十年二十年后呢？如果木叶将全部主力投入战争，一旦主力死去，木叶将后继无人，也会不复存在。所以要趁着我们还有能力，尽快培养出下一批忍者，世世代代，生生不息。木叶才能长存。”
银发少年更不解：“既然这样，为什么每次做完任务不抓紧时间训练，反而还要浪费时间在河边逗留？”
老师又笑了，眼神亮晶晶，“因为啊，谁也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说不定明年就结束了，总要给孩子们留下一些美好经历。我可不想你们长大后，脑海里全是在战场上清理尸体这样的回忆。既要做好长期战斗的觉悟，也要做好随时迎接和平的准备，既要学会战斗，也要学会生活。木叶的未来全在你们身上。”
少年动动嘴唇，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那是因为你不曾拥有，一旦见识过光明，黑暗便很难容忍。说起来……”金发老师突然停下话头，他说的太多了，但少年不准备放过他，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怕惊醒这如梦时刻。
“老师，如果黑暗本身是由光明造成的，这样的光明，还值得守护吗？”
金发青年看他，眼底湛蓝如晴空万里，微微笑着，张嘴说着什么，风声忽然大了，少年什么都听不到，他着急脱口而出：“老师！”
17.
卡卡西从带土房间出来，沿宇智波整洁有序长街走了一阵。战争结束后，木叶恢复朝气，一片欣欣向荣，而宇智波区却弥漫着诡异的氛围。实在太过平静，平静的不同寻常。卡卡西似乎没注意到异常，他兀自低头走过人群。许多目光或遮掩或毫不留情落在他身上，与七年前别无二致。
时间是一个圆，卡卡西被困在里面原地不动。
有人在拐角处堵住去路，三个黑发青年不怀好意，衣服上纹着团扇家徽。
宇智波。
“喂，冒牌货，你身上有我们的东西，快还回来。”
又来！自神无毗桥之战结束，带土葬礼刚举办完，这样的声音就没断过，以前卡卡西可以无视所有蔑视与嘲讽，是因为孑然一身，如今不同，他有必须捍卫的东西。
子,午,申……卡卡西飞快结印，“说过了，这是我的，想要，凭本事来拿！”刺耳声渐渐汇集掌心，有什么似要冲破牢笼，突然有人按住他的手腕，轻斥道：“这里严禁街头斗殴，你们不知道吗？！”来人身躯高大，嘴角法令纹很重，不怒自威，卡卡西在带土葬礼见过他，是宇智波族长，富岳。
三个宇智波青年灰头土脸走了，富岳转身面向卡卡西，“这里最好不要再来了，属于宇智波的东西却流落在外，任谁都不会舒服。”
“它不属于宇智波，它属于带土，现在由我守护它！”
“果然是小鬼，亏得水门口口声声替你求情，也不过如此。”富岳道：“有没有能力守护它，三日后自见分晓。”
神无毗桥之战，一举奠定木叶在三战的彻底胜利。战争结束后，带土名字被刻在慰灵碑，成为木叶英雄，卡卡西却成了所有宇智波的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水门早料到这种情况，便拜托三代目不要给卡卡西分派出村任务，他待在木叶，宇智波也不敢有大动作。
时值三战末期，水门名声大噪，有许多收尾工作等着他。宇智波瞅准他不在木叶时机，展开行动。琳在接到任务通知后，突然被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头打中小腿骨折了。闻讯飞速赶来的卡卡西，在安顿好琳后，接下了琳的任务。
自他升任上任带土牺牲后，水门班再也没有一起出过任务。卡卡西被留在村内，琳被借调到其他小队。这是自水门班成立以来，卡卡西第一次跟其他人组队。这次任务不过C级，同行之人对队伍里凭空出现的上忍以及他的眼睛极为好奇，遮遮掩掩一路，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里，真的是写轮眼吗？”
卡卡西突然一声爆喝，一脚踢飞前侧忍者，同时双臂舒展，抱住左右两人飞速跃到另一侧，堪堪站定，刚才栖身的树被一团火光炸飞。琳所在的队伍，除了队长是中忍外，另外两个不过下忍，何曾见识这种场面，一时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动作。
卡卡西冷冷道：“都起来，摆好阵型，敌人来了。”话音刚落，两道人影 一前一后从火光中跃出来，停在他们前面。
两人都穿着黑色衣服，看体型是成年人，脸上戴着面罩，没有任何护额，看不出身份。卡卡西微一思索，便明白前因后果。
老师，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知道你们是谁，我也知道你们来做什么，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不要伤害他们。”卡卡西指指身后同伴，“但是，我也不会轻易把同伴托付的东西，交出去。”
那大概是神无毗桥之战后，日后名动天下的“写轮眼卡卡西”第一次使用左眼，被他保护在身后的三名队友对那一瞬间永生难忘。少年左右两手握着灼目太阳，犹如上古神话中走出的英雄。
那是写轮眼加持的千鸟，对面两个上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千鸟嘶鸣的样子被使用作为上忍礼物飞雷神苦无的水门看到，他落在两名上忍前，从疾驰而来的少年眼中看到血红勾玉，以及映照在上面自己凝重的脸。少年在他面前停下，写轮眼果然带给卡卡西无与伦比的洞察力，和源自身体内部的缓慢伤害。仇恨从血红眼底退去，他轻轻喊“老师”，然后晕倒在水门怀中。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琳守在他身边，腿上绑着绷带，看见他醒来，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卡卡西，如果不是替我出任务，你也不会遇到敌人，幸亏水门老师及时赶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卡卡西苍白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没事。自带土死后，琳是卡卡西付出生命也要守护的存在。看来老师没有告诉琳真相，在守护琳这方面，水门和他保持着惊人一致。琳给他吃了些水果，又跟他聊了许多，直到水门进来，她才扶着拐杖出去。水门在琳的位置坐下。
“刚才跟医疗忍者聊过，你的查克拉非常紊乱，怀疑是由写轮眼造成的，之前从没有类似案例，所以暂时没有治疗方法。”
“没关系，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
“卡卡西，实话跟我说，你的写轮眼，是不是一直没办法关闭。”少年一闪而过的慌乱证实水门所想，“你的查克拉，跟之前比起来，少的可怜，我认为是写轮眼。”
“卡卡西，为什么不告诉我，宇智波家总有人会愿意帮助我们……”
“我不需要帮助，我这种人，有什么好帮助的呢。”卡卡西冷冷道，“这是带土托付给我的，与他人无关。”
卡卡西的言辞犀利水门已经见识快七年，他敏锐从对方刻薄中嗅到受伤味道，这孩子，怕是把写轮眼当做赎罪，而且……
“卡卡西，你是恨我的吧。”水门道：“恨我在一开始就不该收你为学生让你成为忍者，不该让你在没有使用团队协作的情况下通过铃铛考核，恨我没有教授你强大忍术，更恨我没有像今天这样，及时赶到。”
水门说的很慢，像以往卡卡西闹别扭的每一次，他极为耐心、极为体贴的，将卡卡西不堪的想法全部缓缓道来，同时早预留好原谅的余地。每一次，水门都会体谅卡卡西，就像卡卡西原谅他一样。不过这次，水门还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恳求。
卡卡西将双腿蜷缩起来，额头抵在膝盖上，被纱布包住的左眼一阵刺痛，他转过头，露出一个极为惨淡的笑容，右眼泪水夺眶而出。
“老师，我希望可以恨你，但我不能。”
“我恨我自己。”
水门知道卡卡西不会放弃写轮眼，也知道宇智波不会轻易收手，于是他去找宇智波富岳，希望能给卡卡西的写轮眼一个名正言顺的归属，以及正确使用方法。富岳一口拒绝他，“写轮眼是宇智波家族重要血继限界，卡卡西作为非宇智波族人，长期使用写轮眼恐怕有很大伤害。”
水门知道富岳说的是对的，而且也了解所谓伤害是什么，但此刻，他必须挺身而出，守护带土的牺牲和卡卡西的坚持。“伤害什么的，那是卡卡西的事情，但写轮眼，是带土用生命换来托付给卡卡西的，它属于卡卡西。”
“水门，听说火影大人和自来也有意让你担任第四代火影，你要知道，身为火影，取得各大家族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你确定为了一个孩子，要跟木叶最大家族为敌吗？”
水门或许以速度声震忍界，也或许以温柔如水为木叶民众所称赞，但绝不代表他对博弈一窍不通，相反，他比谁都做的好。“昨天袭击卡卡西分队的，已经查明是宇智波族人了，身为族长，您应该知道这代表什么。”
富岳眼底精光闪烁，半晌忽然笑了，“说到底，卡卡西能否继承带土的写轮眼也不是我说了算，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也是白白浪费。下周来一场试炼吧，如果通过，写轮眼就归他，如果输了，宇智波家族就要回收。”
“试炼什么？”
“当然是幻术。宇智波家族天才，对旗木家天才，公平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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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窍就开虐，前面拖那么久，就是想让熊孩子多享受一点肆无忌惮的时光，唉，可是岁月不等人啊，该来的终究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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