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卡】太阳（22-23）
22.
卡卡西永久感谢那个黄昏，玖辛奈在人群中喊住他，请他吃冰棒。上一次见面是在琳的葬礼，自那之后，已经过去很久。他们并排坐在公园椅子，玖辛奈有许多话说，卡卡西沉默不语。
冰棒融化的很快，卡卡西分开一半递给玖辛奈，红发女人笑着摆手：“现在不行哦，留着等他长大我们一起吃。”卡卡西目光从玖辛奈脸上的红晕到被手抚摸的腹部，在那团孕育生命的所在长久停驻，然后雷击般愣住，很久很久以后，他都无法分辨当时在心头泛起的是什么情绪。
比酸涩更汹涌的，是对错过的恨憾。
“卡卡西，没时间停在原地，新生命在争先恐后来到世界呢，作为被留下的人，要带他们看更好的未来。”
水门老师和玖辛奈老师的孩子，或许正是替带土看到的未来，正是琳满怀期待却又屡次落空的愿望，怀着这样的想法，卡卡西开始在暗处默默守护玖辛奈。因此，当玖辛奈被敌人掳走，卡卡西是第一个发现并追击的。
山洞点着蜡烛，与奇怪图腾围成六芒星阵型，阵型中间，玖辛奈四肢被缚绑在柱子上。敌人有三个，站在阵外，正念念有词说着咒语之类的话，玖辛奈正在忍受极大痛苦，卡卡西极为喜欢的红发血瀑般委顿在地，隆起的腹部正发出暗光，有什么东西似要喷薄而出。水门曾告知他人柱力的事情，如今这番阵仗，八成与尾兽有关。帕克回木叶搬运救兵还不见踪影，水门又刚好不在木叶，看来这就是敌人在此时动手的原因。卡卡西知道时间不多，必须速战速决。
狂风大作，烛光摇曳猛地熄灭，山洞瞬间陷入黑暗，一道亮光流星般划过，有人闷声倒地。其余两人反应奇快，听声辨形，立即攻向朝偷袭者落脚点，下一瞬蓝光炸裂，有人立在半空，白发赤瞳。
“雷切！”苍蓝光芒直扑敌人心脏，鲜血溅了满身。剩下最后一个敌人，眼见木叶小忍者修罗般满脸杀气，再加上仪式被中断，知道任务失败。当下咬破手指，按在地上，一串亮光忽起，六芒星阵法复又重燃。
卡卡西立在阵中，眼睁睁见玖辛奈呻吟大吼，表情狰狞，正踌躇间，敌人冷笑一声，趁卡卡西犹豫之时跃出洞外逃了。卡卡西立即解开绳索，把玖辛奈抱在怀里，玖辛奈勉强能认出他，气若游丝道：“卡卡西，它快要出来了，现在我教你封印术，你把它重新封印在我体内。”
短发女孩流泪说“对不起”的样子浮现眼前，卡卡西被绝望笼罩，玖辛奈抓住他的手移向腹部，那里除了九尾还有一个小生命。“卡卡西，我相信你，琳和带土也会帮助我们的。”按照玖辛奈的方法，初次尝试封印术的卡卡西勉强压制住躁动的九尾，玖辛奈开心的像少女一样，卡卡西不敢大意，准备带玖辛奈回木叶，此时此刻，他无比痛恨自己没有跟水门学习飞雷神之术。
异变陡然发生，玖辛奈一声大叫，有查克拉汹涌猛烈自体内袭来，震得整个山洞摇摇欲坠轰然倒塌，神无毗桥之战发生的一切仿佛再次上演。玖辛奈眼看九尾要出来，推开卡卡西让他先走，卡卡西咬牙道：“一个一个的都烦死了，带土也好，琳也好，为什么偏偏留下的是我。这一次，堵上性命，再不会让带土和琳的事情再次发生，而且玖辛奈老师出什么事的话，水门老师一定会很伤心的。”
“啪”的一声，红发女人甩了他一巴掌，“卡卡西你在说什么蠢话，你死了水门也会伤心的。当学生的都死了，唯有老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再说现在不是讨论生死的时候啊笨蛋！”
卡卡西低头一笑，“思考生死什么的，首先要活着吧。老师你这样的暴脾气，水门老师怎么受的了。不过如果他没有娶你，我也一定会娶你的。”
玖辛奈哭了，仿佛幼年时期珍藏玩具失而复得，世界终点有人将她拥抱，“卡卡西，我们要一起加油啊。”
水门隐隐觉得不安，外交结束后立即用飞雷神之术赶回木叶，得知消息后立即按照早先标记在玖辛奈身上的印记赶往现场，这次他没有降落在玖辛奈身边，有奇怪封印将他阻挡，他在山洞外看到飓风大起，山洞坍塌，那一刻，午夜噩梦再次上演——
太慢了，无论在梦里如何使用飞雷神之术，都来不及救带土和琳……
突然，犹如沉睡千年的上古神兽自地底苏醒，坍塌山体里爆出苍蓝光芒，有人巨龙般一跃而出，用尽力气逃离飓风，在最高点停驻，像断线风筝一样坠落，然后落入某个温暖怀抱。那一瞬，被称为“金色闪光”的男人，被沉默的苍蓝灼伤眼睛，他无比庆幸自己在葬礼上的惊鸿一面，卡卡西是良夜，是星辰，是人间瑰宝。帕克带来的木叶援兵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漆黑夜下，废墟之上，水门抱着卡卡西，卡卡西怀里抱着玖辛奈，玖辛奈肚子里怀着未来拯救忍界的人。
23.
这次守护在病房等卡卡西醒来的人，是玖辛奈。她挺着大肚子，带来亲手煲的汤，一口一口的喂。卡卡西怪不好意思，稍微推脱一下就惹得玖辛奈不高兴，抱怨道：“明明哭着喊着说会娶我来着，才一会就要嫌弃我啊！你们男人就是这么不靠谱。”生平第一次被称为“男人”的卡卡西可高兴不起来，水门扶着门框大笑，被夫妇两窘的满脸绯红的卡卡西，感到光明一寸寸重新将他笼罩。
9月中旬，天空变成纯粹的蓝，有大雁一群群朝南飞去的某个黄昏，戴狸猫面具的暗部给四代目火影汇报完任务后，被叫了名字：“卡卡西，我差不多也忙完了，一起走走吧。”
上一次两人并肩走过木叶繁华街道，是神无毗桥之战前夕，水门带卡卡西去吃饭，单独祝贺他成为上忍，在之前自来也请他们吃饭的那家。无论是卡卡西还是水门，都没想到战争会结束的这么快，早已为此做好准备并身体力行教导学生学会生活的水门也感到不可思议。“卡卡西，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啊。”
这一天包含太多意义，生与死，战争，被水门竭尽全力推着向前的卡卡西，一切困扰和过往都将迎来最终答案。“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会拿到上忍证书，另外，任务也不用担心，做好队长的职务就行。”
那个时候卡卡西好像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好像这一天的到来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好期待，甚至没有战争这块遮羞布，他对水门的感情将会无处遁形。彼时回荡在卡卡西脑海里的是，“对老师怀有这种想法，不如死在战场好了。”
第二天，带土没能回来。
带土死后就不再刻身高线的卡卡西蹿了好一大截，在他心如死灰这段日子里，身体却违背大脑意愿般的野蛮生长。他与水门并肩而行，个头已到水门肩膀处。“卡卡西，你真是长大了。”水门如是道。
他们在居酒屋坐定，没有自来也的饭局，酒也没多少，再加上卡卡西没到饮酒的年龄，水门自斟自饮，着实自在。
“我应该跟你道歉，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孩子，如果能早点相信你，有些事或许就不会发生。”
卡卡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如果水门早点将现实残酷展现在他眼前，而不是一味保护他，或许那时候，他有能力救回琳，或者，能及时向水门求助。但他知道，水门之所以这么做，是从小以来，不让水门干涉他生活的后果。人应该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即使是童年时期的任性，也不该成为逃避的理由。
“不，应该是我说抱歉才是，一直以来，沉浸在带土和琳的事情中，觉得自己满身罪恶，却忽略了，作为老师的您，应该比我更自责愧疚。”
“真是一对笨蛋啊，不过，因为我是笨蛋，所以才能教出你这样的笨蛋吧。”
卡卡西第一次感到长大带来的好处，可以坦然自若与老师谈笑风生，聊起过往也能云淡风轻。水门是真的把卡卡西当做大人了，他忧心忡忡聊起忍界未来，甚至还吐槽身为火影种种不方便之处，“火影之类的，也只有玖辛奈那个笨蛋才想做吧。”
“不过说起来，在这之前，想着不能死在哪里，是因为还要卡卡西和玖辛奈两个小笨蛋，现在不一样了，父亲这份工作，虽然第一次做，但是有些想法忽然就冒出来。例如不能像火影一样说罢工就罢工，比如……”
从夏夜祭烟花下看到人影一双已经过去两年，这是卡卡西第一次认真看水门，经历过种种，这个男人懒散下的认真，脆弱下的坚强，强势下的温柔，甚至此时此刻絮絮叨叨抱怨生活对成为父亲的担忧，都是组成万丈光芒中的一粒光，从未给卡卡西展现过的另一面，在卡卡西默默保护玖辛奈的日子里都见识过了。他作为老师的样子，火影的样子，丈夫的样子，甚至在很久之前，故事还没发生的时候，作为血气方刚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卡卡西全都知道。这些碎片被卡卡西重新组拼，变成面前醉醺醺的男人，碎片重组的一瞬，卡卡西突然明白，比起烟花祭下的喜欢，此时此刻，他十分确信，他深深爱着眼前的男人，以另一个男人的身份。
“玖辛奈甚至还威胁我，如果我不能照顾好孩子，她准备去投奔你呢，你们两关系好的令人嫉妒啊。说起来，你就这么喜欢吗？”
“喜欢，非常非常喜欢，用生命喜欢的那种。”
“什么啊，卡卡西从来都没跟我说这种话呢，老师我可要生气了。”醉酒的水门没发现卡卡西表情的异常，也错过唯一一次卡卡西的表白，甚至还认真的吃起醋。“孩子出生以后，我可能沦落到无人搭理了吧，毕竟比起我，玖辛奈的孩子更能吸引你的注意。”
“老师在说什么蠢话啊，那也是你的孩子，竟然吃自己孩子的醋，我真为他的未来担忧。说起来，以后能不能让我当孩子的老师，琳一直都有这个愿望。”
“啊，能有卡卡西这样的老师，他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那天晚上，趁水门醉酒，卡卡西说了很多。最后初秋明月高悬夜空，木叶万籁俱寂，卡卡西背着水门，像是很多年前，水门背着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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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好呀
跟某土不一样，我们卡卡西好歹还表白过呢
另外，恭喜老卡即将达成失去三连，哦不，四连击，水门班马上就剩他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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