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木同学

身体里住着一个小宇宙

【楼诚】掌上明珠 3

明家食物链顶端回来了,为胖蟒点蜡。

三、

 

秘书处四人早等候在门口,一见他进来都恭敬的立着。昨天因为被汪曼春抢了风头,梁仲春今天一早便赶来献殷勤,身子还没立正,脸上就堆满了笑容,“明长官,阿诚兄弟没事吧,我可担心了一晚呢。”

 

明楼推开门进去,没有理他,五个人鱼贯而入立在他桌前。刘秘书打开笔记本给他汇报今天工作事宜,李秘书帮他挂衣服,王秘书给他泡了杯茶端上来。明楼揉着太阳穴,端起茶喝了一口,微微皱眉。

 

王秘书冷汗就下来了,刚才他去泡茶,见茶柜里摆了一溜各式各样的茶罐,他算是见过世面的,也只勉强认识一半,剩下的什么洋文字母的红茶和什么咖啡品种,他是万万晓不得的。脑海里回忆了下平时阿诚泡茶的样子,又将那几罐中国绿茶看了看,捡了罐茶叶最少的泡了。看明楼皱眉的样子,这茶怕是泡错了。王秘书忐忑不安,待刘秘书汇报完明楼问了几句后,才壮着胆子问,“明长官,这茶不合口味吗?”

 

明楼掀起眼帘看了眼他,淡淡道,“还好。”他倒没有为难几个的意思,昨天为了在外人面前演戏,该骂的都骂了,今天再继续施压也不是他的风格。这茶是个例外,王秘书给他泡的这杯雪芽是午后才吃的,一般早上过来阿诚会给他泡碧螺春。倒也不怪几位秘书,平时他吃饭喝茶样样都是阿诚亲自操办的,什么时候什么天气什么心情喝什么茶,除了阿诚外,还没第二个人清楚。

 

王秘书仍是摸不清楚这位尊神的心情,李秘书试探着说,“明长官,昨天您让我们写的检讨我们都写了,是现在交上来吗?”

 

明楼才想起来的样子,“刚好梁处长也在,你们就当着梁处长的面检讨吧,顺便让梁处长指导指导你们的工作。”说着又指了下椅子,“梁处长,请坐,喝什么茶,让他们去泡。昨天让梁处长看笑话了,这群手下,我是一个也管不住,梁处长帮我管教管教。”

 

梁仲春一大早过来献殷勤,碰了一鼻子灰,明楼半天没理他,本想偷偷找个借口溜了,没想到又被扔了个烫手山芋,明楼办公室的事他是绝对不敢插手,刚准备推辞,那厢明楼大手一挥,四位秘书一个一个说相声似的,开始了检讨。梁仲春只得默默挨着椅子边坐了。

 

四位秘书也是人精,专挑小事大做文章,说的是声泪俱下。明楼闭了眼,扶着额头,思绪一下子就飘回了家。过了半晌,秘书们挨个做完了检讨,见他仍没反应,李秘书便喊他“明长官明长官”。

 

明楼抬起头一笑,问梁仲春,“梁处长,你觉得呢?”

 

梁仲春连忙站起来,满脸堆笑,“承蒙明长官抬举,我对明长官办公室的事也不是太了解。不过几位秘书既然是在阿诚兄弟手下做事,多半是错不了的。昨天阿诚兄弟晕倒,那也是能者多劳导致的,尔等真是惭愧啊。”

 

明楼腹诽,这梁仲春真是狡猾,明面上整天拉着阿诚做走私生意,这会趁着阿诚不在,话里话外的将锅扔给阿诚,既不得罪自己,也不得罪四位各有来历的秘书,真是高明。他一笑,接着梁仲春的话说,“阿诚给我做秘书也是屈才,我是留不住他,说不定过几天便攀上高枝,另谋高就了。”

 

梁仲春一面在心底为自己点赞一面说了些场面话,没想到明楼话锋一转,继续道,“他是不是能者多劳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咱们办公室统共就这么几件事情,几位秘书也都在,能把他劳碌到哪里去,只是听说他整天往吴淞口跑,至于做了些什么把他累得晕倒,我是不清楚了。”说完端起茶杯气定神闲的喝了口。

 

梁仲春冷汗直流,本以为今天能全身而退,哪知道明楼这只老狐狸把阿诚替他操劳南田洋子枪击案累倒的锅扔到自己身上来了,而他还百口莫辩,只能点头哈腰连连说道,“属下也不清楚,可能就是他负责的那些事吧。”

 

明楼又一笑,“是啊,只是他如今这一累倒,丢的是我的面子。那些求他办事的人是丝毫不相干,我还得鞍前马后的伺候。昨晚烧了一晚,我也是一宿没睡,只盼着他能快点恢复,早点回来上班。”

 

梁仲春腿肚子连连打颤,硬着头皮附和道,“辛苦明长官了,也衷心希望阿诚兄弟能早点康复。”

 

见敲打的差不多,明楼才放他们走。看了眼手表,拿起电话打给家里,响了好几声阿香才接起,“你好,明公馆。”

 

“阿香,阿诚醒来没,早饭吃了吗,还烧没?他该吃药了。”

 

阿香捂着嘴笑,“大少爷走后阿诚哥就起来了,没有发烧,吃了两大碗粥,又喝了鸽子汤,药也按时吃了,这会子好像是跑步去了。”

 

明楼又惊又怒,“荒唐,病没好跑什么步!明台呢,让他接电话。”

 

阿香机灵,赶紧替家里两位少爷撒谎,“也不一定是跑步,阿诚哥说他昨天睡得太多了,想出去走走,我见他穿的运动服,以为跑步去了呢。小少爷出门了,阿诚哥说他想吃八宝斋的点心,小少爷买去了。”阿香这谎话说的高明,明楼也不疑有他。其实前者确实出去跑步了,后者则跑到海军俱乐部拿台球杆去了。

 

明楼继续发话,“虽说没发烧,但他身子弱,又吃了药,回来后让他乖乖卧床静养。至于明台,一小时后我会再次打电话,让他亲自接。”

 

阿香吐吐舌头,赶紧往海军俱乐部打了个电话,跟明台通了气。又担心阿诚,拿件风衣给他送了过去。

 

明楼挂掉电话,又给苏医生打了一个,说了阿诚的情况,苏医生告诉他不必担心,静养就好,明楼才放了心。处理完手边的事,他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就准时给家里打电话。这次是明台接的。

 

“臭小子,我让你照顾阿诚,你跑哪里去了。”

 

明台的声音分外委屈,“阿诚哥说他想吃八宝斋的点心,我去给他买了啊,家里又没车,我走了好久才坐到黄包车。”

 

“我看是你想吃吧。午饭让阿香炖条甲鱼,多做几个菜,阿诚肯定饿了,你不要和阿诚抢。阿诚呢?”

 

明台在这边连连翻白眼,闻言没好气的说,“睡了,他敢不睡吗,不睡的话唠叨也要被你唠叨死。”

 

明楼拍桌子,“臭小子,皮痒了是吧,等我回去收拾你……”

 

明台“啪”的挂了电话。明楼摸着下巴欣慰的想,阿诚烧退了,出去散了步又回来睡觉,看来恢复的不错。

 

午饭是汪曼春约他出去吃的,在一家私人菜馆,前清时期御厨流传下的手艺,明楼倒觉得没什么特别,只一样清蒸鲈鱼还不错,多动了几筷子也就停了。汪曼春问他,“师哥,没胃口吗?”

 

明楼宠溺一笑,“没有,只是早饭吃的太多,这会不怎么饿,你多吃点。”

 

汪曼春嘟嘴,“好不容易阿诚不在,我两能单独吃个饭,偏生你又不饿。而且这家私房菜好难预约的,我托了许多熟人才订到位子。”

 

这娇撒的恰如其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明楼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我只是想起以前带你去文汇路吃的那家上海本帮菜,可惜等我回国后,就已经拆了。”

 

汪曼春一双大眼睛慢慢盈满了泪水,泫然欲泣,握住他的手,叫他“师哥~”。明楼宽厚的手掌翻转过来包住她的纤纤玉指,轻轻握了握,目光缠绵。

 

饭后明楼陪汪曼春去买衣服,又去咖啡馆喝了会咖啡。待返回办公室已然是下午两点,他连忙给家里打电话,先是阿香接的,他问午饭吃的什么,阿诚吃的多不多药吃了没有,又让明台接电话,嘱咐他好好照顾阿诚,最后才状似无意的问阿诚在睡觉没有,阿诚便接过电话问他什么事。

 

他能有什么事,左右不过是些老话,翻来覆去的说按时吃药好好休息,阿诚连连答应了,最后明楼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之后便忙了,藤田芳政打电话让他亲自过去一趟,顺便带上文件。明楼过去后应付了将近一个小时,回来去周佛海府邸前又开了个紧急会议,这中间给家里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是明台接的,最后他出发去周佛海时又打了个,明台接电话时差不多是吼的,“阿诚哥吃了药在睡觉没有发烧也没有口渴更没有做噩梦我在看书阿香在浇花你还有什么事!!!”

 

“……”,明楼一时语塞,最后终于找回大哥的威严,教训明台,“我找你!你昨天不是说今天约了人打台球吗,不许去!在家里照顾阿诚。”

 

明台捶沙发咬牙切齿道,“我早推掉啦!你以为就你有良心就你心疼阿诚哥!我们都快要被你烦死了!对了,阿诚哥让你别再打电话了,电话铃声吵得他头疼,觉都睡不安稳!”

 

明楼抓住重点,“什么,头疼?怎么回事,又发烧了吗,你……”

 

明台忍无可忍,“你才头疼呢,你全家都头疼”,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明楼指着电话骂,“越来越没规矩,你这不是咒阿诚头疼嘛。”

 

周佛海召集上海政要开茶话会,不外乎官场政权的虚与委蛇,明楼戴了眼镜,在席间谈笑风生。这场宴会差不多持续到晚上七点,明楼连晚饭都没怎么吃,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家里早亮了灯,明楼推开大厅门,一眼瞅去阿诚坐在沙发上剥橘子,不由得笑道,“阿诚,起来啦,头不痛了?”

 

阿诚挤眉弄眼的给他使眼色,他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明镜,阿诚的橘子就是剥给她的。明楼连忙笑道,“大姐,你怎么今天回来了,有人去接你吗?”

 

明镜慢条斯理的喝茶,进口的英国瓷器在她水葱般的指间分外漂亮。她品了口茶,将玫瑰花纹的杯子放下,接过阿诚递来的橘子,慢慢道,“跪下。”

 

明楼不明所以,环顾四周,阿诚担忧的看着他,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不过比早上好多了。明台站在明镜身旁,满脸的幸灾乐祸,阿香低着头不敢看他。明楼堆笑,“大姐……”

 

“我让你跪下!”明镜喝道,柳眉倒竖。明楼赶紧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明镜将一份报纸扔给他,怒道,“好一个深受新政府重用的明长官,好一个为国为民的明长官,好一个体恤下属的明长官,你当着我的面,把报纸给我好好念念,一字不落!”

 

明楼赶紧展开报纸,新闻头版就是明镜说他的那三句话,黑色加粗的硕大字体。底下是两张照片,几乎占据了报纸的半壁江山。明楼立即明白了,抬头解释,“大姐,我……”

 

“我让你念!”明镜气的不轻,阿诚连忙拍背顺气。

 

明楼在心底叹了口气,将报纸拿好,跪直身体,一字一句念道,“上海经济的救星——深受新政府重用的明长官,为国为民的明长官,体恤下属的明长官。上海这颗东方明珠,在青年才俊明楼的带领下,必将迎来经济繁荣。在昨日的经济发布会上,明长官的贴身管家,私人助理明诚突然晕倒,明长官担心不已,中断新闻发布会,亲自让人照顾明诚。在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又亲自带明诚去医院就医。这份体恤属下的人,让与会人员皆感动不已。据明诚先生说,他此次晕倒,是因为替明长官分忧所致,自南田科长遇刺后,明长官日夜操劳,明诚先生更是忙的马不停蹄,望能早日抓到凶手。76号情报处处长汪曼春小姐告诉记者,明长官私下里对明诚非常好,待他像亲兄弟一样。由此可见,明长官办事先人后己,此次若不是明诚先生分忧,累倒的就是明长官了。”

 

第一版就写到这里,明楼不敢翻页。早上他让四位秘书一字一句的念检讨书,没想到晚上就轮到了自己。这份报纸在汪曼春的特意关照下,写的真是冠冕堂皇,在他听来一字一句全是讨伐,读起来简直字字诛心。其实光是文字倒还罢了,那群无事生非的记者还特别会来事,刊登的两张照片,一张是阿诚孤零零人事不知的倒在地上,周围围了一圈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穿着浅灰色西装的身体单薄的就像一片落叶。另外一张是他虚楼着阿诚训话,阿诚满脸惊恐,他则一脸不耐烦。

 

明镜指着他训斥,“明长官啊明长官,好一个明长官!我在火车上看到报纸时还不相信,明楼绝对不会是这种拿自己弟弟开刀的人,直到我回了家,看到阿诚虚弱的躺在床上,桌上摆着药,我才信了啊!你怎么能这样!幸亏桂姨被我留在苏州了,要是让她知道阿诚被你逼成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向她交代啊!”

 

说着就哭了起来,阿诚连忙劝慰。明楼赶紧解释,“大姐,你误会了,小报记者爱乱写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想到明镜一拍桌子更怒了,“你还敢不承认!字可以乱写,照片难道也是假的不成?!阿诚晕倒在地上啊,我看了多心疼。而你,阿诚都晕倒了你还在骂他,你看把他都吓成什么样子了?阿诚从小胆子就小,身子又弱,你还这样折腾他,真是气死我了!”

 

明楼简直有口难辩,照片虽然是真的,但照片上的表情是假的,为了摆出来迷惑众人,哪里知道就被抓拍了。他摆出最真诚的表情,低声下气道,“大姐,阿诚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心疼都来不及,哪里会这样对他呢。照片上的样子,是我太担忧了,并没有骂他,何况阿诚哪里会怕我……”

 

“……”,明镜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怒道,“明楼!少在我面前巧舌如簧,我不吃你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阿诚当众晕倒,你肯定觉得丢脸,拿他撒气是常有的事。何况我们家阿诚,自小跟在你身边长大,吃了多少苦头。常因为一点小事罚他站墙角的事我都记着呢,墙角那盆忍冬青是吃了他多少眼泪才长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他不怕你谁怕你!你也知道他是跟着你长大的,还需要让汪曼春来多嘴告诉记者阿诚是我们明家人,你还嫌明家丢脸丢的不够嘛?!”

 

明楼简直无话可说,又不敢再多言,只能垂头跪在那里,明镜抹了下眼泪,继续道,“平时你在家里使唤他也就罢了,可你竟然为了一个该死的日本人,让你弟弟日夜操劳为你分忧直到晕倒,你对得起明家列祖列宗吗?”

 

连列祖列宗都搬出来了,可见明镜气的不轻。明楼怕她过度生气伤身,只得赶紧解释,“大姐,您是有所不知,死一百个日本人我都不担心,可这次南田洋子偏偏是在我的汽车上出的事,我少不了在日本人面前表表态,洗清嫌疑,难免比平时多忙一些。我手下人虽多,可个个都暗怀鬼胎,我是丝毫不敢用,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辛苦阿诚了。这次只是例外,以后绝对不会了。”

 

听了这话明镜稍微好受了些,但仍然指着他教训,“那你就更可恶了,阿诚的身子骨我还不知道,长大后比你还结实,一个日本人的事哪里能累倒他,还不是你整日白天黑夜的使唤他吓唬他他才累倒的!我们明家养花是牡丹,养草是兰草,你们三个哪个不是我的掌上明珠。阿诚好好的一个孩子,来了我们明家,你硬要从我身边要过去,说是亲自教导,但是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们三兄弟,吃同样的饭喝同样的水,只有阿诚最痩,个子也没明台高,都是被你逼迫的,你个暴君!”

 

明镜说上瘾了,喝了口水继续,“你们回到上海在家里住了没多久,我是看出来了,你除了晚上睡觉,一天24小时的让阿诚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我是不知道你半夜起来上厕所要不要阿诚伺候,我只知道你早上一睁眼,就要阿诚把早餐端到你床头去,起床让阿诚伺候你穿衣服打领带,出门让阿诚给你拎包拉车门,去上班还要阿诚给你满上海滩的跑,买这买那送衣服去干洗,出去剪头发修脸还要让阿诚陪你,晚上下班回来,又要阿诚给你端茶倒水陪你聊天,你这种少爷做派我真是看不惯!前几天桂姨好心给你泡了杯茶,回头你就给阿诚抱怨说茶泡的不好喝,好歹你也是出国留学受过西方文化熏陶的,怎么这么官僚主义!还有,明大少爷,你居然有脸在家里教训阿诚,阿诚跟你提涨工资你还骂他,阿诚出去跳舞看电影你还不让去,还说什么辛辛苦苦把阿诚拉扯大,白伺候你怎么了?你这个臭没良心的东西,感情你当初从我身边讨走阿诚,是准备当童养媳养的?哎呦我的明大公子,真不愧是我明家人,算盘打得不错嘛,从小跟在你身边长大,按照你的喜好调教出来,整天把你伺候的舒舒坦坦的,你高兴了吧!”

 

明镜噼里啪啦一顿数落,明楼只能低着头挨训,可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对,他连忙抬头,明镜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明台那臭小子正对着他肆无忌惮的笑,阿香也低着头笑,他偷偷转过头看阿诚,呦呵,阿诚这小子也在笑。明楼脸就红了。

 

明镜喘了两口气,见他在看阿诚,又骂道,“你看阿诚干什么,你以为是阿诚在我面前告的状啊。阿诚哪里敢告你的状!要不是这次他累倒,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过分。我就觉得奇怪,你们回家这些日子,阿诚是一点肉都没长,倒是你,胖了好几斤,腰都粗了一圈,你的胳膊都能比阿诚大腿粗了。你说你一天到晚忙的不见人影,原来光顾着长肉去了!统共就两个弟弟,一个都被退学了你还丝毫不知情,另外一个一天到晚在你身边,却被你累晕倒了,你说说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现在幸亏我还在,要是我不在了,这个家分分钟被你折腾散了!”

 

明楼不敢分辩,只能一叠声的说“大姐我错了,以后不敢了”。明镜见他跪在那里,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西装革履,很是气派。而阿诚坐在沙发上,清瘦又苍白,便握着阿诚的手说,“阿诚啊,你去法国念了书,又有本事,跟在他身边给他做牛做马简直太委屈了。你还是回来跟我一起经营咱们明家公司吧,我也省些心,不用一天到晚天南地北的跑。我年纪也大了,又是女流之辈,你大哥我是指望不上,明台又小,心思也不在这个上面,你聪慧,跟着我学几年,以后公司就交给你了。”

 

阿诚没想到明镜会突然说这些,连忙后退几步跪在明楼身边,诚恳道,“大姐,您在上海滩打拼这么多年,哪一个敢欺负您是女流之辈?我们家里人虽多,但论起打理公司,大哥和明台比不上您,我就更不行了。我这点本事,全是大哥教导出来的,帮大哥做点事还行,也就糊弄一下外人。更何况现在局势这么复杂,大哥一个人在日本人和伪政府之间周旋,我是实在放心不下。大姐是一家之主,做事又有魄力,我们几个在外面做事也放心。但是如果让大哥一个人,别说我不放心,大姐和明台也不放心啊。所以大姐,还是让我跟着大哥吧。”

 

阿诚这一番话说得漂亮,说到明镜心窝里去了,不免又流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非要伺候他,也不替自己考虑考虑,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说着又骂明台,“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你阿诚哥起来。我也知道你,前段时间仗着自己挨了打发烧,每天晚上让阿诚穿过大半个上海滩给你带仙乐记的馄饨,你也跟你大哥学坏了。”说完恨恨的戳了下明台的额头。

 

明台连忙扶阿诚起来,明楼也作势要去扶,明镜骂他,“你干什么,谁让你起来的,跪着!晚饭也不许吃,好好给我反省反省!”骂完见阿诚起来后脸色白了好几分,整个人摇摇欲坠,不由得慌了,一把扶着阿诚赶紧上楼,一边吩咐,“阿香,快把那炖的甲鱼汤给热了盛上来。明台,快给苏医生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一趟。”

-------------------TBC----------------------

评论(12)

热度(88)